卡介苗疫苗是否适合白癜风患者 https://m-mip.39.net/news/mipso_9387905.html在生命科学行业里,有一个很扎心的一句话:“在医学研究中,最大的失败不是没做出来,而是做出来了大家用不起。”
本期,尹烨与我们分享,他是如何走上生物科学这条道路的?父母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?他前后参加了SARS和新冠的抗疫,他觉得最大的变化是什么?深圳国家基因库的意义是什么?
▲本视频:《舍得智慧人物》尹烨:生命的奇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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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类的“真利他主义”
主持人:年的时候你第一次参与SARS防疫,年又遇上远超过SARS危害的新冠病*,你觉得从我们的科技进步的视角,主要体现在哪几个维度上的变化?
尹烨:新冠和SARS最大的区别是,SARS的时候测序还没有普及,而这一次新冠到任何一个城市都会立马溯源是什么株。是印度株还是英国株、巴西株?这个病*载量多高?抗体是怎么变化的?实际上我们不是第一次碰到它,而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去认知它。年的SARS,年底的时候在广东爆发,当时就不知道是什么,所以叫非典型性肺炎,因为它不是典型肺炎。当时猜病原就猜了好久,衣原体、支原体给出很多种解释,等我们真正知道它是病*,并且测出序列的时候,对中国来讲已经是4月15号,华大当时也拿到了相关的病*株,是和*科院五所一起,把这个病*进行了全序列的解密。年SARS的致死率百分之十,虽然一共多例感染,但因此感染而死亡的人数将近百分之十。最重要的是当时没有生物安全的概念,最简单的口罩,年的口罩都是棉布口罩,就几层纱布。在最开始SARS灭活样本的时候,那时候没有生物安全柜的概念,就是北京4月的大风天,跑到房顶上,风很大,就对着风口操作,通过大气无限稀释来完成那个时候的样本灭活。
主持人:那时候怕吗?
尹烨:不知道怕,SARS期间你没有空想怕还是不怕,你就在那个位置上,你没有办法跑。很多人在问我,人类到底跟其它物种有什么不一样?我说人类实际上是演化出一种叫“真利他主义”这样的一个群体,他是可以为了群体,为了民族,为了大义,为了他心中的理想去献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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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圳国家基因库的意义
主持人:挪威有一个末日种子库,那我们的深圳国家基因库是什么意义?
尹烨:我们的深圳国家基因库,叫Biobank,是一个生物银行的概念,是国有的,华大研究院代运营这个库,因为这些是基因的数据,当然要是国家的主权,特别是有很多丰富的物种。挪威的末日种子库就是诺亚方舟,即使全世界种子都没有了,我在这边留一个备份,所以当时叙利亚饱经战火之后,第一次用末日种子库就是为了恢复叙利亚战后的农业,挪威的末日种子库可能更加定向的是经济作物,粮食作物。我们深圳国家基因库,它既有人的样本,又有动植物的样本,还有微生物的样本,既有干库湿库又有活库,同时还有很强的数字化的能力。深圳国家基因库保存了生物多样性,又由它相对远离喧嚣,更像一个世外桃源,这是“活库”的概念。这里的植物也千奇百怪,都是荔枝树、*皮树、猴面包树,我们把非洲的物种都移到这里来。这里还有非洲火烈鸟、南美火烈鸟,它都是一只脚站着,两个腿站进去能量流失太快,还有就是一只脚站着更容易跑,一来问题大家就可以飞走了,我见过它能站几个小时完全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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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走上生物科学?
主持人:你一开始是怎么进入这个行业的?
尹烨:因为我三、四岁的时候看我妈写的日记,就每天跟虫子打交道。和写《昆虫记》的法布尔一样,我们都是从小看昆虫,抓蚂蚱、抓昆虫做标本去研究。我父亲喜欢中医,喜欢看《本草纲目》,我从小由于受到他的影响,就有一些相关的文脉传承。就是天然地有一个亲生命性,喜欢往山野里跑去认识这些东西。我上大学保送的时候就选的生物工程专业。年的时候,说“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”,就因为这句话我选的这个专业。我们班27个人,除了考研的,剩下基本上都是去酱油厂、醋厂、啤酒厂,还有传统药厂。我问我的辅导员,我说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,我们现在就这个就业?辅导员就笑了,说21世纪有年,今年才第2年,你着什么急,有本事你让这个年往前提,这是你的本事。这就意味着我可能从那一刻开始,我就得找一个生物技术的公司,一个志存高远的地方去发展。
主持人:那个时候刚本科毕业,有没有害怕的感觉?
尹烨:当时最大的担心是我跟不跟得上,因为周围优秀的人都太多了。但是我学得快,后来知道我学习的速度快很多,尤其看书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,也就是你要翻一座山之前,你得先上去,然后你才能一览众山小,再下去才能一马平川。所以难的是爬到山顶上的过程,这就是一个量变的积累。假如要看本书才能到这个境界,那就看谁先看到本书,他一步快就可以百步领先。我到今天为止,一年可能还会保持看大概本书的习惯,加上我理工的背景和管理上的一些优势,因为做学生干部从幼儿园一直做到大学,基本上都是学生干部当中最高级别的那个,所以协调能力会好一些。我的这些优势加在一起就变成今天的这个状态了,我想这是一个长久没有放弃学习的回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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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大的失败不是没做出来,
而是做出来了大家用不起
尹烨:有一年我们突然收到一封叫鱼儿的血书,来自一个鱼鳞病妈妈,就是皮肤像树皮一样,是皮肤过度角化的一种疾病,她就很痛苦,但她后来有了一个宝宝,也开始出现鱼鳞了,而且更重,所以她就很绝望,就问我们有没有能够通过基因的方法去解决。在中国这个疾病估计至少有数万到数十万一个范围,那封血书其实让大家决定,能不能做到天下无先天的残疾,这其实就是我说的使命,你既然有这个技术,你为什么不能帮助大家。无创产前基因检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,婚前孕前测一下唾液就行了,中国的南方十省,是地中海贫血的一个高累积的区域,只要夫妻俩不在同一个位点上,他俩结婚最多是个携带,如果两个人碰上,在孕12到16周,脐血羊穿就能先看一下这个胎儿是不是地贫的患者,家长预先知情自己可以去考量要怎么办。每一次做三代试管的过程中,是可以是在很多胚胎当中选一个没有问题的进行植入,即使夫妻双方都带有遗传病的,我也保证后代没有这个性状,下一步如果我已经知道了他有严重的遗传倾向,我可不可以进行基因编辑治疗。现在美国已经批准了,中国很多也开始对受精卵进行编辑,只有在这个时候进行编辑才能保证它后面的发育没问题。但是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伦理的问题。今天全世界可以接受的伦理是把错改对,这个孩子生出来有问题,或者他有严重的罕见病就可以这么做,但是比如我想要生出来口才好,这个现在绝大部分是反对的,这就是“设计婴儿”。
主持人:这二十几年,有哪些疾病能够接近于你们的使命感,可以被控制了?
尹烨:在天津做了几年听力筛查基因检测以后,连听力特教学校都快没有生源了,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告别了新生儿听力障碍,唐氏综合症的预防。深圳市为例,这是第一个支持我们的城市,深圳市现在这个病已经基本消除了,消除在医学上的定义就是发病率十万分之四。为什么可以做得到?就是因为当中国香港还卖到块钱的时候,我们在深圳块钱,一样的技术,后来甚至医保补贴,老百姓也不出钱了。在生命科学行业里,有一个很扎心的一句话叫在医学研究中,最大的失败不是没做出来,而是做出来了大家用不起。所以其实这个问题对我来讲,就是当成本到极限的时候它行不行。我们走的商业模式跟别人都不一样,不是挣快钱,也就希望一个技术出来就做到每个人都用得起,即使是贫困地区也能用得上。我们希望让精准医学普惠,很多人不理解能卖0的为什么只卖,甚至在很多今天的资本市场评价上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降到这么低。这就是一个定价策略,我同样挣0万的时候,我是卖0个1万,还是卖1万个0。华大这20多年教给我最多的东西,就是基因科技造福人类,人类80亿人,我不在乎卖多少个检测,我在乎这个病能不能消灭。